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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家客厅里，白茹松正和徐玉玲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，白茹玉罕见地比往常沉默许多。
白茹松大大咧咧地，压根没留意到，徐玉玲倒是注意到了白茹玉不同以往的情绪，但她没当一回事，只觉得白茹玉今天有些扫兴。
白茹玉独自听着两个人闲聊，想了想，决定再点一点。她扯起本月要交的书杂费用作由头，故意唉声叹气。
没明说，但是摆明了白家经济不宽裕的事实。
白茹松不太关注这些，平时也没见过茹玉这幅作态，一时有点懵。
“书杂费，很多吗？”他知道家里条件不太好，不然大姐也不用辍学了，可书杂费只要一两毛，也没见父母作难啊。
白茹玉瞪他一眼，“积少成多。”
“要是你有宁琬姐的成绩，每个学期拿奖学金也行。”
白茹松不太服气地想反驳，又反驳不了，憋了半响说出一句，“要是宁琬姐，就算要交，也无所谓的。”
这……倒也是实话。
白茹玉不说话了。
倒是徐玉玲，想起了上次见的漂亮女孩，感兴趣地抬起头来。
“你们说的宁琬，家里很有钱吗？”
白茹玉看了她一眼，白茹松不想那么多，只炫耀他知道的：“那当然，听我爸说宁叔以前是连长职级退的，现在在市机械厂做主任，拿着两份津贴呢，宁阿姨也是老师，两人的工资加一块老高了。”
徐玉玲听得怔愣，这条件是真的好啊，难怪她上次看宁琬，就觉得她除了漂亮，气质也不同旁人，这和白茹意展现出来那种温和亲切的邻家大姐姐还不一样，更松弛也更压人些。
原来她家里条件那么好。
徐玉玲不由想起自己家，徐家很穷，徐父腿脚上有问题，说亲时说不上好人家，只得娶了外村有名的病罐子，一家典型父残母弱的配置，和白家一样生了三个娃，全家上下现在唯一稳定的经济来源就是大哥徐清那份工资，等于一个人养着四个人，可不就过得捉襟见肘？
宁家是三份工资养着一个人，难怪宁琬过得那么滋润，整天能吃上肉。
徐玉玲想到这，很是羡慕，徐家吃喝上是不缺了她这个幺女的，但那仅限于自家种的，还有薅公社羊毛挤出来的几颗鸡蛋，真说什么荤腥，徐家是提供不了的。
更别说徐玉玲这个年纪正是爱俏的时候，漂亮头花和新衣裙，对她充满了吸引力。
徐玉玲想，宁琬命可真好啊。
她最近常来军属区，这一片都有些熟悉了，白家让她破除了对城里生活的幻想，宁家却不一样。
就说住的院子吧，宁家和白家的房院都是以前军区分下来的，面积和布局一样，可白家五口人，人多东西多，房间就不够用，除了屋子里逼仄，院子里也摆了不少杂物，还有乱搭乱建加盖的一间柴房，看着就局促了。
宁家则相反，院子清静开阔，看起来又整洁又敞亮，一看就是过得不差。
综合下来，宁琬的生活状态，才更贴近徐玉玲原本对于‘城里日子’的想象。
——城里的好日子，该是这样的才对。
徐玉玲有心再打听一些，白茹松就捡着知道的说，听得徐玉玲更加向往，脸上也露出来一些，白茹玉试着聊回自家的情况，都被徐玉玲打断了。
白茹玉有些心焦，她几次把话题转向白家的不容易，按理说一般人也都听懂了，徐玉玲怎么听不懂话呀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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