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6. 畸变时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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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泊林拧干了头发上的水，将长发松开，湿哒哒地放着，有些疑惑.

他在笑什么？

“衣服现在还你吧。”林湫作势就要解开扣子。

苏泊林望了一眼林湫身后，开口道：“洗干净，明天还我。”随即拎着那把长刀转身就走。

短袖湿湿地贴在他的后腰上，显出他精瘦的腰身来。

有些没预料到，林湫眼尾一扬，轻声道：“还挺傲。不还了。”

“你说什么？”身后的人出声。

林湫转身，恭恭敬敬答话：“冯教官。”

冯亚摩收回看向苏泊林的疑惑眼神，还在思考这两人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，就见林湫穿着的那件作战服上的铭牌赫然写着，“苏泊林·卡纳”。

他眼角抽动，心下顿时一阵狐疑。

苏泊林向来不结善缘，也不怎么和向导来往，现在竟然会把外套借给林湫，还是一个曾经跟踪骚扰过他的人？

而且如果刚刚他没有看错，这两人刚刚在湖边，怕不是要结伴而行。

孤哨寡向的，难道擦出了什么火花？！！

林湫见冯亚摩登面色一阵变化，忍不住出声：“冯教官，你来找我是？”

冯亚摩眼神复杂地看了林湫一眼，好像在说“你小子艳福不浅”。

“磨磨蹭蹭，广播没听到吗？还记得我昨晚跟你说的吧，带你重新去测精神力等级。”

他转身在前面带路，林湫老老实实地跟上。

本以为要走很长一段时间，没想到冯亚摩把林湫带上了一辆改装越野车，不知道抄的哪条近路，不过半个小时就回到了东塔教学区。

下了车，冯亚摩还是一言未发，林湫也不问，边走边四处打量着，直到来到了一座刻着“星辉楼”的大楼面前。

这座楼建的很简约，外观看也只有十几层，进了内部，才发觉到不同：墙砖、门窗都采用了最稀有的金属材料，安全系数极高；大楼内部的设计都是偏明亮的浅色系。

楼里不时有穿着白大褂的人员走动，空气中更是漂浮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。

进了电梯，冯亚摩按了八层，“你知道星辉楼是什么地方吗？”

林湫：“医院。”

冯亚摩点头：“赛尔军校说起来只是一座学校，但它从大门到教学区的每一处砖瓦，都是最优秀的建筑师来设计建造的，从美观度到安全性都是最顶尖的，军校内部各类设施完善，医疗技术也是主星顶尖的水平。尤其星辉楼，你知道为什么吗？”

林湫出声：“‘前路漆黑渺茫，但我愿作星辉指引方向’。”

这句话连同星辉楼的名字，被一同刻在了外墙上。

出了电梯，冯亚摩带着林湫继续穿行，“百年前，那场畸变刚刚开始的时候，人类和变异种的力量悬殊，不算普通人种的平民，人类的基数再大，也大不过种类繁多、繁衍速度奇快的变异种。在和变异种的对抗中，士兵们常常因为精神力衰竭而倒在战场上。”

“当时第一军里有一个战地医生，他在无数次的救治病患和实践中，发现了变异种晶核对精神力的补充修复作用，他也是星际历史上首个将精神力凝结成实体的向导。可当时没有人相信，谁敢将当时嗜血残暴的变异生物的晶核用来弥补精神力的枯竭？谁知道吸收过后会不会变成另一种变异生物？”

林湫疑惑：“《全星际历史》上记载，畸变时代持续了整整十年，人类才开始了绝地反击。那么长的时间，哪怕只有一点机会，就一定有人尝试。”

林湫：“……如果精神力枯竭和精神域狂暴能够通过向导的精神力补充得到缓解，怎么可能会有人不做？”

冯亚摩：“人类和变异种的斗争已经达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，那是栖息地的争夺，也是生存与灭亡的斗争，你会相信敌人的东西吗？”

“……确实有向导私自吸收变异种的晶核，但却被感染，抢救无效死亡。那之后，高层就明令禁止晶核外流，哨兵和向导的血脉再强大，可也走不出畸变的困杀。”

冯亚摩继续道：“在深渊大瀑布的一次围剿中，那个医生当着所有人的面，一次又一次地使用晶核补充精神力，来抚慰陷入狂乱的哨兵，但最终因为精神域承受不住迅速地枯竭和充盈而崩溃，最终死在了战场上。在后来的研究中，人们渐渐掌握了变异种晶核的使用，才一步步艰难地走出了变异种的阴霾，达到了现在的平衡。”

“第一军校建成后，校长就建立了这座星辉楼。这座楼就是以那个向导的精神体的名字命名的。”

冯亚摩的声音越发地低沉，他仿佛再次走进了那段黑暗的历史，再次和百年前的战士们共情。

林湫这才明白为什么这个教官一进入星辉楼，就变得沉静下来。

幸而不论在哪个地方，人类不屈的精神，都永垂不朽。

最终他们停在了一个大门前，门上挂着“精神力测试间”的牌子，冯亚摩推门而入，又挂上了温和的笑，喊了一个工作人员过来。

测试间里的众多仪器都在有条不紊的运转着，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指引林湫跟过去，冯亚摩顺势退了出去。

工作人员抽了他一点血，又将很多贴片贴在了林湫的身体四处，尤其是大脑的位置。

“林湫，想象你的精神域，进入你的精神域，想象你的精神体和你一起在精神域里游戈……”

……